我坐在了她身旁:“那我陪你吧,刚好我想晒晒太阳。”余知之盯着我看了老半天。
忽然幽幽道:“既然你大老远来了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我点点头,没当回事儿:“你说。
”余知之轻轻抚摸着身下的石碑。“我知道,大家私下里都叫说我虚荣,吹牛,爱装逼,
撒谎精。”......我别开目光。年级第一的脑子就是好使。“可我真的没有撒谎,
只是这一切发生在我十岁以前。”“四年级的某一天,
一个陌生的叔叔把正在上课的我带走了。“他带着我去参加了一场葬礼。
“是爸爸妈妈的葬礼。“葬礼现场,无数叔叔阿姨们站成一排,脱帽向爸爸妈妈致敬。
带我来的叔叔话筒,站在最前面念誓词。“趁无人注意,我偷偷遛到灵床旁把白布拽下来。
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?”“叔叔阿姨的尸体吗?”我小心道。“是也不是。
“写爸爸名字的灵床上是一件红色的制服。”“红色的?”我惊讶道,
印象里很少见过红色的制服。“是血染红的。”我沉默了。过了半晌,
才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阿姨的那个......”余知之落下了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眼泪,
砸在了光滑的墓碑上。“妈妈的灵床上只有妈妈的头。而且,她的眼睛被人挖掉了,
只留下两个空荡荡的洞。”我震惊地看着她。这种场面,光是想象都让我觉得后脊背发凉。
“我当场就吓哭了。“后来的八年里,午夜梦回,
我经常会看到那件带血的衣服和那具无眼的头颅。“那是我的爸爸妈妈,
是被锉骨扬灰的爸爸妈妈,是死后连名字都不能刻在碑上的爸爸妈妈。“你说,
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,为什么不干脆带着我一起走!